malkin

之後張凱恩還是常來找我，而且每次都是直接就跑來我的教室，但他也不會硬纏著我說話，通常只是帶著小點心或飲料過來找我，把東西交到我手中後就走了。同樣的舉動他從微涼的十月一直持續到寒冷的十二月，始終沒有停止的跡象。

整個藝術科都知道三忠的張凱恩在追我，他殷勤的舉動令我得到許多注目，而一直不肯接受的我，竟也引來了不少女生在背地裡以言語撻伐。

「腳踏兩條船」她們是這樣說的，可是我從沒有看見船出現過啊。

「果果。」中午吃完飯後，我看見張凱恩輕輕敲著我座位的窗戶。

我推開窗戶，露出一個不怎麼大的空隙，最近天氣冷，我怕寒風會吹進教室裡。

「學長你今天又有什麼事了嗎？」這一段時間我幾乎三天兩頭就看得到張凱恩，沒有被制約，但已經有些煩了。

「請妳喝飲料。」張凱恩笑笑的，遞了一瓶玫瑰花茶給我。

而我沒有接過。「謝謝學長，可是我不喜歡喝這個。」

「妳是不喜歡這個，還是不喜歡我帶來的呢？」很奇怪，他的笑容竟始終沒消失。

「學長，我很抱歉。」我盯著他的眼睛輕聲說。

「不要跟我抱歉啦，這樣好怪。」張凱恩搔搔下巴，「我很快就要畢業了，再過幾個月妳就不會再看到我了，所以給我一個最後的機會嘛。禮拜天我們去看電影？」

我扯扯唇，「我不接受苦肉計。」

「我請妳看電影嘛，而且我還可以跟妳講林柏樂最近的八卦唷。」

八卦？那傢伙會有什麼八卦？「我天天都跟他見面，我幹嘛還要聽你講？」

「那妳知道游慧蓁嗎？」張凱恩忽然笑咪咪的。

游慧蓁？我的腦中怎麼搜索不出這一個名字。「她是誰？」

「禮拜天早上十一點，大遠百門口見。」張凱恩笑著揮手，然後就走了。

其實我大可以直接去問阿樂的，但我就是遲疑了，心裡有股奇異的感覺，我無法分辨出那究意是怎樣的情緒，然而卻隱隱約約到害怕。

因為害怕，所以就遲疑了。

禮拜天，我便抱著有些忐忑的心前去赴約。

「游慧蓁是誰？」一看見等在門口的張凱恩，我劈頭便先問了這件事。

張凱恩搔搔頭，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果果妳好殘忍。」

「你在說什麼？」忍不住，我皺起眉。

「妳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心裡挪出一點空位給其他人嗎？」張凱恩帶著笑意的眼神閃過一絲哀傷，很細微的。

「學長對不起。」我微微一鞠躬。我一直以為自己表現得夠明顯了，然而卻依舊是給了不應該的希望。「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其他的人或其他的事，我真的沒有想過。」

「妳看。」張凱恩拉過我的手，指著不遠處的一男一女，那個男生是我認識的。

阿樂。我在心裡輕輕唸著，感覺心上正一盪一漾。

我轉過頭看著張凱恩，「你怎麼知道他今天會在這裡？」

「偶然間得知。」他揚起唇，「要過去打聲招呼嗎？」

「那個女生就是游慧蓁嗎？」不遠處，他們似乎在聊天，遠遠看去正笑得開心。

「嗯，二年級的，她是校刊社副社長。沒想到……原來林柏樂喜歡這一型。」

「還好啦。我不太意外。」我笑了笑。

「真的？」張凱恩微微揚起眉。

我點點頭。「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當然知道他喜歡什麼。」阿樂就是喜歡看起來溫柔成熟的女孩子。

「那他知道妳喜歡什麼嗎？」張凱恩的眼神頗具深意。

「我想他很清楚我討厭什麼。」我盯著張凱恩的眼睛，笑笑的，「學長，我們還要看電影嗎？」

「看啊，當然要看。不過，妳真的不過去嗎？」他又問了一次，有些不死心，以及好奇。

或許他在期待我會因此傷心吧。

「不用啦。」我微笑地說，「等到他自己覺得時機成熟了，他就會來告訴我啦。」

遠遠望去，阿樂跟游慧蓁的身影已經走遠了。會不會從此，他們就越走越遠了呢？但我不會因此而傷心唷。

「妳……永遠就對他這麼有自信？」張凱恩的手輕輕按在我肩上。

飄了他一眼，我微微揚起唇，向旁略略跨了一步。「是啊。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以外，我就最相信他。」

因為我們做過約定了。

永遠都是好朋友。

而且我又好喜歡他，這樣子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