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到底阿樂是瞞著我做了多少事啊？

真的是氣到了。放學後我們照例在校門口見面，但誰也沒開口說些什麼，氣氛很僵。

我們並肩沉默地慢慢走著。

為什麼要因為我而跟別人打架呢？我真不明白，更不明白為什麼還不讓我知道？我覺得自己不應該是局外人。

「以後張凱恩要是跑去找妳的話，妳不要理他。」阿樂忽然開口了。

我望著他的側臉，怎麼也無法想像大西瓜所說的「擋」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到底跟幾個人打過架？」

「沒幾個。」

「沒幾個……」我撇撇唇，「你幹嘛這樣啊？」

「又不是我自己想要跟他們打，是他們找上門來的好不好？」阿樂一臉厭惡，「跟一群瘋狗一樣……」

「那你幹嘛不跟我講？」

「幹嘛要跟妳講？要妳來當啦啦隊嗎？別鬧了……」

「以後別這樣了。」我忍不住皺眉。

「我也不想啊……每次回家都很難解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管是撞到電線桿還是撞牆壁，通通都爛到不行，結果又被我爸媽各唸一頓……」阿樂很氣，氣得開始碎碎唸。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再因為這種理由跟人家打架了。」我停下腳步，伸手用力扯過他，「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眼眶熱熱的，而臉頰一下子溫熱一下子冰涼。原來人要是想哭時，就是一股怎麼也擋不住的衝動。

我很久沒在阿樂的面前掉淚了，最近的一次是我十歲那年的意外，那時候的我是因為害怕、驚慌，而現在的我是因為，難過。

就是難過。

我要怎麼想像現在看來清爽好看的臉龐將來會青紫分佈的模樣？我又要怎麼想像端端正正的五官會因為挨揍而腫起的樣子？

連想也不敢想，好難過。

「如果你不允許別人來傷害我一分一毫，我當然也不可能會允許自己只在一旁坐視。」我努力睜大眼慢慢地說著，但視線仍是模糊了，甚至連照在阿樂臉上的昏黃光線我都覺得糊成一片，只有光還是隱隱閃動。

「我知道了。」阿樂微微一笑，似乎整張臉瞬間都柔和了起來。

「真的知道？」

「嗯。」阿樂點點頭，然後丟了一包面紙給我，「愛哭鬼。」

「不行喔。」抽出面紙，我連忙擦去眼淚，然後又瞪了一眼那張始終笑笑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