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店長爸爸、李大哥、婷婷、學長，我先回去囉，明天見。」晚上十點半，我從橘柚下班，結束了第一天的打工。

匡的聲響起，我看見翔悟學長由後追了上來。

「白白，我跟妳一起走。」

「學長，你不用特地送我啦。」我又不是美女，壞人才會被我嚇跑。

「我們順路一起走又沒關係。」匆忙追上來的學長連外套都沒穿好，一邊走還一邊拉拉鏈。「白白，今天妳那個學長……」

「嗯？」

「妳跟他以前是不是有過什麼？我看妳看他的表情怪怪……」

「對啊，我跟他以前有過過節。」

「啊？」

「我是認真的。」

翔悟學長忽然安靜了下來，而巷子裡也好安靜，我聽得見我和學長的腳步聲，也聽到巷子外頭的車輛過往聲音。

「學長，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只是因為好奇。」我輕輕說，「可是我跟……」

學長搖搖手，打斷我。「白白，我不是想逼妳，更不想造成妳的困擾。等到有一天，妳覺得我是妳可以信任的人，或許妳需要有人聽妳說話時，等到那個時候，我會很樂意當妳的垃圾桶的。」

「謝謝學長，我知道了。」忍不住，瞇起眼就笑了。我知道，翔悟學長和何湛明完全是不同的。

「對了，妳今天第一天上班還習慣吧？我原本以為今天就只是簡單的面試，沒想到竟然就讓妳正式上工了。」

「我沒關係。對我來說，能夠早點進入狀況才比較好呢。畢竟，我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玩。」

「哈！我就知道當初找妳來果然是正確的！」學長笑得很開心，還伸手拍拍我的肩膀。

「這又沒什麼，我只是在盡自己的本份而已。」

「唉，是真的有什麼的。其實妳今天不也聽到了？之前走掉的那幾個工讀生，她們離職的理由都讓滿讓人錯愕的，明明我們大家都相處得不錯……所以最後變成店長爸爸也不知道該怎麼找新的工讀生，就怕萬一又重蹈覆轍。」

「沒辦法，誰叫學長太迷人了。」我朝學長戲謔地眨眨眼，「學長是桃花公子嘛！」

「妳別聽他們亂說！」學長一臉哭笑不得。

「我哪有亂說，很多女生都喜歡學長，我認識的人就有好幾個。」

「可是，妳就不喜歡啊。」學長輕聲說。

「這是因為人各有所好。」我就是不愛帥哥嘛，「學長，做人不要太貪心。」我笑了笑。

「是是是，我們要知足才會常樂！」學長笑了起來。

「沒錯！」我也笑了起來，「不過，我其實有點意外。」

「意外？」

「因為學長在橘柚的樣子跟我平常看的樣子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

「嗯……以前我會覺得學長是很成熟穩重的人，可是現在卻覺得……其實也還好嘛！」

「沒辦法，我在橘柚的地位是很低微的……」學長一臉認命的表情。

「呃啊，這樣聽起來好心酸……」我搔搔下巴，「不過學長這樣很可愛，我想如果以悠看到了，一定也會這樣想。」

「白白，沒有男生喜歡被說可愛的。」學長轉過頭對我苦笑著。

「可是，可愛的就是可愛啊。」我眨眨眼，又笑了。

「算了，我不要跟妳爭了。」學長滿臉無奈，「真是的，才來一天而已就被帶壞了……」

「這才不是帶壞，我對學長是真心誠意的。」

「是嗎？」學長瞇起眼，笑笑的，「那我對白白也是真心的喔。」

「什麼？」真心什麼？

「我說妳很可愛，也是真心誠意的。而且——」學長頓了頓，望著我的眼睛裡好像有什麼在發光，明明小巷子裡是昏暗的，但我還是覺得我看到了。學長望著我繼續說：「而且，我喜歡的人不是以悠。」

「啊？那、那……」你幹嘛一直對以悠眉來眼去？我結結巴巴地連句話也說不好，難不成我跟立玫眼睛都脫窗？

「總之，以後別再把我跟以悠湊在一起，知道嗎？」學長說完，還拍拍我的頭。

我又不是小狗。忍不住就皺起眉，「可是以悠很好的。」

「我也很好，妳怎麼不喜歡我？」

「那又不一樣！而且，哪有人說自己很好？」

「那我哪裡不好，妳說啊？」

「你現在問我哪裡不好就是不好！」學長你是番仔嗎？我斜斜地看著學長。

學長搔搔下巴，還是笑笑地，「反正，我要表達的意思就是，我只是把以悠當成一般的學妹，我喜歡的人另有其人。」

「我知道了。不過，你要已經喜歡上的人，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現在就馬上放棄，那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停下腳步，深深吸口氣，「學長，你別傷害以悠好嗎？」

「白白。」學長望著我，表情很慎重，「沒有人願意去傷害另一個人的。」

我對學長笑了，「不，有那種人的，真的。」

但我有欠那個人什麼嗎？沒有喔，我只是喜歡他而已。也許先死心塌地喜歡上的，就是注定要受傷，而這是誰也怨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