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正當徐洛亭與葉美梅談起林柏樂的初戀之際，導師辦公室外林柏樂也正與往昔重逢了，而且他有些手足無措。

「嗨，好久不見。」說話的女生有著長長的頭髮，一張帶著溫柔笑顏的清秀鵝蛋臉，制服上的學號顯示她是三年級的學生。

林柏樂怔怔看著面前笑臉盈盈的女生。啊啊，是誰對他說過那句話的……「學姊……」

「我還以為你忘記我了。」望著眼前有前男友稱號的學弟，游慧蓁的笑容始終沒消失。

怎麼可能忘記呢？林柏樂搔搔下巴，苦笑著。初戀的滋味是難忘的，同樣一起戀愛的人也是。

一年級時，他在校內的一場國語文比賽中認識了大自己一屆的慧蓁學姊。世上的巧合總是很多的，他與慧蓁學姊的相識便是其中。在比賽前夕，他發現忘記帶橡皮擦，結果坐在隔壁的慧蓁學姊立刻用美工刀割了一半的擦皮擦給他，這才使他得以順利寫完試卷。

溫柔、細心，以及善體人意，就是他第一次見到慧蓁學姊的好印象。不過——

「其實是我先注意到你的。」相熟之後，慧蓁學姊這樣告訴他。

「怎麼注意？」

「你每天下課都會在校門口等人，我也會下課啊。」

「啊……」當慧蓁學姊提起他每日的慣例時，他竟忽然有些羞澀有些慌張了，這是第一次他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自己與果果之間的關係。

「你是在等你的女朋友嗎？」於是當慧蓁學姊又問時，他說謊了。

「不是，那是鄰居順路而已，我沒有特別在等。」

也許不能說是謊言，但他確確實實是隱瞞了部分的事實。真的沒有特別在等嗎？如果慧蓁學姊繼續問下去，他肯定是無法回答的。因此，或許是幸好吧，慧蓁學姊再問他的是——「那你會喜歡比自己大的女生嗎？」

我會。

是真的很喜歡的，那年十六歲的他真的一度是很喜歡游慧蓁的。

夏日南風驀地吹來，林柏樂不由得微微瞇起了眼，面前的慧蓁學姊髮絲飛揚，那年滿臉溫柔的模樣依舊，他們相戀的季節是淡淡的四月天啊。

「還有十分鐘午休才結束，走走好不好？」

「好啊。」林柏樂揚起唇，淡淡地笑了。

世界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那麼不到十公頃的校園呢？其實是很大很大的，望著林柏樂的側臉，游慧蓁忽然有些悵惘。

世上的緣分總是詭譎難捉摸，游慧蓁想若自己沒記錯的話，她和林柏樂自從一年前分手後，就幾乎沒再見面沒再交談。事實上見面是有的，但是當她遠遠看到林柏樂時，她也就遠遠避開了。至於林柏樂是不是這樣，她不得而知。如今畢業班的課程早已結束，六月下旬畢業典禮便要舉行。或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才會讓她今天有了衝動走上前。

「最近還好嗎？」游慧蓁問。

林柏樂微微蹙起眉，有些猶豫。「還……不錯。」

「既然不錯，幹嘛還加個「還」？」游慧蓁笑了。

林柏樂抓抓頭髮，也笑了。其實他是可以敷衍過去，可是面對游慧蓁他不想。「那學姊呢？考試應該還可以吧？」

「嘿！你完全沒注意公佈欄唷！」

「啊？」

「我推甄上了，最近在班上簡直像全民公敵，差點沒被趕出教室。」

「那麼我現在說恭喜來得及嗎？」

「我歡迎你讚美我。」游慧蓁笑瞇了眼。

「學姊妳真的太厲害。」林柏樂的神情鎮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非常從善如流。

游慧蓁搖搖手，「哪裡、哪裡！」

噗哧一聲，他們的笑聲同時響起。游慧蓁笑瞇的眼始終注視前方，她心裡有很舒服的感覺，好像他們還喜歡彼此的四月天。

倘若不是因為她早就知道林柏樂心裡還有其他牽掛的話，她一定到現在都還會喜歡他。

笑聲歇息，游慧蓁抹抹臉，眼角溼潤而她知道。「柏樂。」

「嗯，學姊。」她喚他一如往昔，他亦是。

「我聽說你最近沒跟郭果亞一起上下課了？」

「聽說？這個也有人在傳啊？」林柏樂忍不住瞠目。

「你不知道聊八卦是非是無聊考生的生活樂趣嗎？」游慧蓁笑著反問。

林柏樂搔搔臉，「我還沒有機會體驗到。」

「呵呵……」

「唉，果果最近忙不方便嘛。」

「她忙歸她忙，你唉什麼唉？」

「學姊……」

討饒啦？游慧蓁不禁又笑了起來。「其實我今天是想跟你道歉的。」

「道歉？為什麼？」

「那一巴掌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