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培雅留在心底的事有很多，同樣景言也有不少。景言跟小孟兩人是好朋友，而培雅先認識的是景言，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當年是景言丟紙條給自己。說得再清楚點，就算景言要丟也應該是丟給她身後的之婷才是，畢竟會計系的系花可是葉之婷大美女。

曾經，她還因此問過景言，在他們相熟了一個月之後。

「我想你應該是丟錯人吧？」

「為什麼？」那天午後，景言坐在窗邊，陽光灑在他的側面，伴著金光，景言困惑的臉龐很可愛。

「之婷坐在我後面啊。還是你忘記寫上要傳給後面的人？」

「妳在講什麼東西，我想要認識的人是妳，只有妳。」景言說話時直直盯著她的眼睛，表情認真。

那很認真的樣子，她能感覺二十歲的景言是極率真坦白的人，但年紀漸長後，景言卻是愈發內斂，尤其是在退伍後。當兵會讓一個率真的男孩完全改變嗎？只是景言看著她的眼神，始終沒變過，還是像二十歲那年，率真的像要看進她心裡。

她是喜愛景言的，以身為一個朋友的身份。

「為什麼妳不和景言在一起？」之婷曾問過她，在她為許裕恆傷心時。似乎好多人都奇怪為什麼她沒有景言在一起，但她也不明白怎麼她就要和景言在一起？

她曾經也試著要用另一種眼光來看待景言，只是她的眼睛大約天生就不好，總是做不到。

晚餐之後，茉莉因為不方便待太晚，所以小孟便先送她回去。看見壽星走了，之婷又還有事情要處理，景言也只好直接送培雅回家。

車裡，景言和培雅東扯西聊的，最後免不了又提到茉莉上頭。

「培雅，妳應該知道我說茉莉像誰吧？」景言說著，嘴邊微微浮起笑。

「我知道啊，像美芳。」

「那，妳應該也知道你的朋友潮生長得很誰？」

培雅微笑，一點也不意外。「潮生的眼睛很像小孟。」

潮生有雙好看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當年她是怎麼也無法棄潮生於感情的泥沼裡不顧。

「說真的，我真不懂你們。」遇到紅燈，景言轉過頭望著培雅，「你們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貫徹愛情嗎？真的還喜歡，再去追回來不就好了？」

「不不不！」培雅搖搖頭笑著否認，「小孟怎麼想的，我是不清楚，不過我跟潮生之間可是很清白。」

「可是他又抱妳、又親妳，嚇到我……總之，大家都嚇到了。」

「綠燈了。」培雅拍拍景言提醒他，「我們這幾個人誰沒抱過誰啊，你退伍時我也抱過你，小孟也是。」

「但沒有親吧……」景言皺起眉。

培雅勾起嘴角，「潮生在外國長大，那不過是表示關心與祝福而已。」

景言沉默了。

「生氣了？」培雅轉過頭看著景言，「不是刻意要瞞你們，只是有些事並不適合全部分享。」

「沒關係，我相信妳。只是總是希望朋友們都幸福快樂。」

「那麼你呢？真的該學學小孟了。雖然小孟今天說是朋友，但我覺得應該不單純，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明明上上禮拜還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

「也許小孟是臨陣退縮吧。」

「這不像他。更何況，小茉莉的心已經在他身上了。」培雅淡淡笑了。

「但是，就在妳被抱住時，小孟忽然站起來衝出來。」

培雅的笑突地消失。「小孟他說要回電話……」

「他的手機又沒響。」車子穩穩彎進巷裡，景言一臉自若。

「也許他也好奇吧……」培雅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弱。

「小孟走出去的表情像要殺人。」

培雅嘆口氣，掩住臉。「景言，你給我希望做什麼？上禮拜你才要我看清他，現在你又給我希望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的心情也很矛盾。或許，小孟也正努力看清自己的心吧。」景言揚起嘴角，「那，到家囉。」

培雅還是坐著，沒有動作。「你這王八蛋，我要失眠了，還好我明天不用進辦公室。」

景言笑了起來，他替培雅打開車門的自動鎖。「就順其自然吧，反正這麼多年不也走過來了。」

「是啊，順其自然……」培雅淡淡笑了，下車前她又回過頭，「景言，你什麼時候知道我還喜歡小孟的？」

「從一開始。」

「一開始？」是從小孟回國嗎？培雅忍不住納悶。

景言搖頭，看著培雅的眼睛笑笑的，彷彿明白她的疑惑。「是從大二那年開始。」

好久以前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