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潮生你……嚇了我一大跳呢！」走出餐廳，培雅還是拉著潮生的手，忍不住就打量了起潮生。三年前，連潮生曾在培雅的公司當工讀生，當年潮生還不過是青春洋溢的大學生，但如今舉手投足裡卻已經有了成熟穩重的社會人氣息。當真是歲月如梭呢。

「蘇姊看到我不高興嗎？」潮生笑嘻嘻的。

「不，我很高興，幾乎高興到說不出話來呢。」望著潮生，她的眼裡充滿懷念。「你現在退伍了？」

「嗯，我年初就退伍了，我今天是和朋友一起出來逛逛，一看到妳在裡面我就馬上衝進來！」

「朋友？」培雅忽然轉過頭四處張望，「是禾伶嗎？」

「別看啦！」潮生連忙拉過培雅，他一臉慌張。

「怕什麼？我又不是外人，而且我當年還幫你當擋箭牌呢。」培雅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很感謝蘇姊，這幾年也都記掛著妳。對了，剛剛跟妳同桌的，有一個是『他』吧？」

「你說哪一個？」培雅眨眼。

「現在換蘇姊跟我裝傻啦？」

培雅笑著搖搖頭，「唉，我兩年多沒看到你，好像你一下子就突然長大了。今天我們朋友聚餐，改天我再約你出來聊，連禾伶也一起帶來吧！」

「我才不要。」潮生撇撇嘴，「那傢伙彆扭得要命，除了吃醋以外什麼也不會。」

培雅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還是你們可愛！總之你好就好。」

潮生搔搔臉，眼光忽然向餐廳裡一望，「那蘇姊呢？蘇姊等的那個人已經回來了吧，我看見有人一直往這裡看呢。」

培雅收起笑，眼底忽然有些哀傷。「他回來了，但不是為了我。」是為朵那白色的小茉莉。

「可是，我想他很在意妳。」潮生微微一笑，突地他走上前伸手擁住培雅。

「潮生？」她納悶。

「蘇姊，我跟妳再賭一把吧。」潮生附在她耳邊輕聲說。

培雅皺著眉，苦笑地推著潮生，「我才不要，你這逢賭必輸的傢伙放開我。」三年前潮生輸了，但陪著哭了一晚的卻是她。

「我是賭蘇姊會心想事成，真的。」潮生笑著鬆開手，然後他在培雅的額上輕輕印上一吻。

「傻瓜。」培雅笑了。

「我先走了，禾伶恐怕要等得抓狂了。蘇姊拜拜。」

「好，記得打電話給我，我的電話和以前一樣。」

「我知道，我永遠都記在心裡。」潮生笑著說，然後他搖搖手就當作再見。

培雅一直看著潮生走遠後，她才轉身要走進餐廳，但一轉身她便撞到了人。

「抱歉！」她慌張地道歉，想要後退卻立刻被拉住。

「那個人是誰？」說話的人口氣很衝，培雅抬起頭又嚇了一跳。

「小孟你怎麼也出來？」

「那個人是誰？」小孟又問了一次，但口氣比剛才好了許多。

「是以前的同事，我有兩三年沒看到他了。」培雅微笑。

「只是同事？」小孟的眉頭微微皺起。

「是啊，不過他以前是工讀生，最近才退伍回來。我真的是嚇了一大跳，好像小朋友突然間就長大。咦，小孟你出來幹嘛？」

「我出來回一通電話。」小孟扯扯唇，伸手輕輕推著培雅，「走吧，剛才景言還在唸，等妳回去後菜都要涼了。」

「那又沒關係。」培雅輕笑了起來。

小孟微微側過眼，眸光裡閃過一絲訝異，以及更細微的彷彿苦澀的情緒。他為什麼要傷害她，又為什麼他還要不乾不脆？那個叫潮生的男子有雙好看的眼睛，他在那雙年輕的眼睛裡彷彿看見自己窩囊極了。

「培雅，那個小男生是誰啊？」培雅一回到座位，之婷立刻興沖沖地問。

「潮生是之前公司的工讀生，現在退伍回來。欸，人家還小可別亂打主意！」培雅笑著調侃之婷。

「我才不會好不好？而且是誰把誰又親又抱的？」之婷一臉戲謔地回嘴。

又親又抱？培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潮生在國外長大的，所以有些舉動會比較大方，而且我也一向把他當弟弟看。」

「原來是姊弟情深啊。」景言淡淡笑著，而眸光意味深長。

之婷瞇起眼審視著培雅，「這是怎麼一回事？快點從實招來！這幾年明明我都在妳身邊看著，怎麼會這麼湊巧漏了這一段？」

「就是在妳和電子新貴陷入情網的時候漏的！」培雅笑著擺手，「別提這個了，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把壽星冷落可不好。」

「沒關係，我願聞其詳。」小孟直勾勾地望著培雅。

培雅微微一怔，隨即又笑了，「可是我比較好奇你跟茉莉的交往過程呢！」

茉莉臉一紅，她抬起頭望著小孟，而小孟還是看著培雅，「我跟茉莉不過就是好朋友，有什麼好好奇的。」

「我跟潮生也是朋友啊。」培雅微微一笑，跟著她轉過頭，「之婷，我們的禮物有帶來嗎？」

「當然有啊。」之婷彎下身，拿出一個精美的紙袋遞給小孟。「那，這可是我花了幾天時間親自去挑的，好好感謝我吧。」

小孟接過禮物，原本沒有表情的臉龐這時終於露出笑容。「謝謝！你們實在沒有必要特地破費的……」

景言笑笑地打斷他，「這也是順便慶祝你回國，希望你之後一切都順利。他日你若鴻圖大展，我們還要靠你照顧呢！」

「那還有什麼問題！」小孟笑著應。

培雅看著也笑了，話題似乎順利轉走了呢。不是她要刻意隱瞞，只是潮生和她的一段過去，實在沒有必要讓太多人知道，尤其是小孟。目光一偏，她看見景言彷彿對自己笑了下，但下一秒景言還是和小孟繼續說笑。

啊，有些事還是留在心底就好。培雅眨眨眼，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