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白白，妳什麼系的？」

「財稅。」

「我是金融系的，金融系的教室就在財稅系的對面嘛。」

「喔。」對面……我以後要繞道走。

「沒想到之前都沒遇見妳。」

「嗯。」沒遇見是老天之前照顧我，但現在呢？天要亡我。

「這幾年我還是常常想起妳。」

我微微挑眉，「這樣啊……」我也是呢，常常詛咒你。

「白白，妳剛剛跟我說超過兩個字了。」何湛明忽然笑咪咪的。

「拜拜。」冷冷一撇嘴，我快步向前。

「白白！」何湛明用力把我拉住，「三年多前，是妳先跟我保持距離的。」

我用力跺腳，甩開他。「三年前，是你先騙了我！你當初跟我說什麼？你跟我說，你沒有女朋友，你跟我說，趙如秀只是朋友，好你的朋友，有朋友會又親又抱的嗎？」

何湛明的臉色一僵，「妳……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忍不住苦笑，「我覺得我應該全校最後一個知道的吧？你那個時候瞞了我一個月，你現在還想騙我什麼？別這樣看不起人好不好？玩弄人也要有個限度啊！」

這混帳，我當初竟傻傻喜歡上這混帳！不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那是瞎了眼啊。

「但我那時對妳是認真的。」何湛明凝望著我。

是認真的嗎？如果是的話，那真的太殘忍了。我記得何湛明的眼神，曾經他也是這樣的眼神，好溫柔牽起我的手。

而十六歲的我急急忙忙地就只想掙開他的手。「可是我又胖又醜……」怎麼能相信溫柔帥氣校園王子或許喜歡我？

「但妳就是妳，我喜歡妳唷。」

這麼溫暖的一句話，讓我死心蹋地喜歡上何湛明，也就是這麼溫柔的一句話，在不久之後毀了我對愛情所有的信仰。

對，現在我不相信了，我已經不相信那個叫做愛情的東西了。

深深吸口氣，我看著何湛明，一字一字慢慢說：「就算你那時認真又怎樣，很認真地腳踏兩條船嗎？何湛明，夠了，真的夠了。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好好珍惜一直留在你身邊的人嗎？」

「我跟如秀……我們已經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我看見何湛明眼中一閃即逝的痛苦。

然而我的痛苦何湛明曾經看見過嗎？我輕輕歎息，「你們的事我不想知道。」

何湛明微微一怔，跟著他苦笑，「也是，妳說的沒錯。我們還是朋友吧？」

「朋友啊。」但我還是討厭死你。

「有空我還可以來找妳聊聊嗎？」何湛明望著我的眼神深深的，我猜想他眼裡有股情緒叫渴望。

但我什麼也沒有了。「你可以跟學姊一起來找我，我想暫時……這樣比較好。」

「那如果我跟如秀分手了呢？」

「那又如何？你高興就好。」

「白白我……」

我搖搖手打斷他，「學長我到家了。就在巷子裡，我自己走進去就好，好嗎？」

何湛明抿緊了唇，他看著我不發一語。

我向他揮手。「拜拜。」

他閉上眼，用力抹著臉，然後我聽見他長長呼了口氣。「好，再見。」

扯著嘴角，我向他揮揮手，然後便轉身走進巷子裡。

漆黑的夜空，月牙彎彎，亮亮的像溫柔的笑，而我的眼前忽然朦朦，就像月牙上有朦朧的光。

唉，別再見了，何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