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究竟立玫是要觀察什麼？一直到隔天我跟以悠去店裡上班了，我還是不知道立玫昨夜是忽然在燃燒什麼，總之她最後就是很快樂地回去房間了。

「白白，妳昨天沒睡好嗎？」當我打了第三個哈欠時，以悠一臉困惑走到我身邊問道。

「是有一點。」其實就是自己在胡思亂想，所謂的做賊心虛真是有夠該死。

「妳跟立玫聊到很晚是不是？我看到立玫好晚才回房間。」

「我們聊了一下。」好吧，其實是兩三個小時。因為，後來立玫還跟我分享了她的暗戀史，原來外表亮麗的立玫其實在愛情的路上也是歷經艱辛，直率的她偏偏就是喜歡上不解風情的某位仁兄，所以至今她都還在為取得朋友以上的地位努力奮鬥中。

也正因為如此，立玫才會對我跟學長之間的事呈正面的看法。但難道立玫對以悠的處境，就不會更心有戚戚焉嗎？

立玫搖搖頭，「沒辦法，誰叫妳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妳們都幸福快樂啊。但目前看來，以悠是不可能倒追成功了，既然如此，我只好希望以悠可以長痛不如短痛，然後妳這個已經有感情的，也可以順利談戀愛。」

長痛真的不如短痛，可是偏偏我就是那個把以悠的痛延長的人。「我想以悠不會諒解我的。」

「白白，妳知道嗎？」立玫按著我的肩膀，露出小小的虎牙，笑了。「再痛也要談戀愛的，因為那就叫做本能。」

談戀愛是本能？所以我才會即使曾經被何湛明所傷害，但現在卻也依舊無法抑止對學長的好感？

果然，談戀愛真的是一件就是要失去理智的事。

「我去洗個臉好了。」一邊拍拍臉頰，我對以悠說。就算再想睡，還是得趁開店前把精神弄好點。

「怎麼精神這麼差？」是翔悟學長走了過來。

「就……昨天太晚睡了。」我捏捏臉，傻笑了起來。學長在我旁邊，以悠也在我身邊，現在的情況是最容易令我覺得尷尬的。

「妳要好好注意身體。」學長揉揉我的頭髮，露出一臉無奈的笑。

「你……」我大驚失色，立刻向後退一步，「不要弄亂我的頭髮……」後退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多蠢，說的藉口更是蠢到不行。

「有嗎？有嗎？」學長倒是又笑了起來，並且大手也又拍了拍我。

學長，你不要笑得這麼高興嘛，可惡。

「你哪裡沒有啊……」我扁嘴，小聲嘟嚷著。

「走，去後面洗個臉。」學長伸手拉過我，「我也有事要跟妳講。」

我想甩開學長的手，但又覺得尷尬，最後只得縮起肩膀乖乖跟著學長走，我終於知道芒刺在背的感覺是什麼了。

然而進到店後面的休息室後，學長卻不說話了。

「你不是說有事嗎？」我愣愣看著他。

「先去洗個臉。」學長望著我，一臉溫柔。

還是沒轍，我對學長的溫柔，總是一點辦法。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

我乖乖進到盥洗室裡，扭開水龍頭，水聲嘩啦啦響，然而我心裡的茫然並沒有因為冰涼的水潑到臉上，而有任何理出頭緒的清晰感。我知道問題要面對才能解決，但除了傷害這條路之外，難道我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嗎？

真的是膽小鬼，自從受過傷之後，我就是徹底的膽小鬼了。

洗完臉，一走出盥洗室，學長便遞了毛巾過來。

「謝謝。」我接過毛巾，輕輕擦著臉。

「白白，我不會放棄唷。」學長突然開口。

「啊？」真奇怪，怎麼明明我好像才清醒了一點，但一下子思緒卻又混亂了。

「我真的找不到放棄的理由。」學長望著我，繼續說：「許杰要我自己好好想想，他說以妳的個性，妳是絕對不可能為了愛情而放棄友情，更何況我也許對妳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力。但這樣就要我放棄了嗎？我簡直連上場的機會都還沒有，就要被妳三振出局了。這幾天我把跟妳上班的時間都盡量錯開了，然而我才發覺，真的好糟糕，只不過是自己走路回家，我竟然就覺得好寂寞，有時還會不知不覺就走到妳家的樓下……唉，我好像變態。」

學長說到最後笑了起來，但我聽到最後卻好想哭。到底要我們哪一個人放棄才會比較不痛苦？

「我不是想逼妳什麼，我之前曾說過除非我聽見妳說妳不喜歡我，否則我根本就不會放棄。但許杰說我是王八蛋，他說妳現在根本就是處在兩難的情況裡，就算妳對我真的有一點的好感，可是妳一定也沒辦法說出口。」學長說著，又笑了笑，「後來我自己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因為就算妳真的來跟我說不喜歡，事實上我也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畢竟我喜歡妳根本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學長停頓了下，他溫柔好看的眼睛望著我，幾乎就要望進我心底深處。「白白，妳在我心裡，妳已經在我心裡很久很久了。妳知道嗎？」

怦、怦、怦，幾乎，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就像在耳朵旁，但望著學長，我的眼淚靜靜流了下來。

「我不知道。」

就在學長的身後，我看見以悠打開門站在那裡。她的表情真的好無辜好可憐。

立玫說再痛也要談戀愛，可是我要怎麼跨出那一步？倘若談戀愛真的叫本能，那麼傷害他人大概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