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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你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夜裡,未央坐在景言的床上,拿起景言放在床頭櫃上的相框問著。

景言坐在床邊的書桌前手裡捧著一本書,頭也不抬地回答,「那是我大三時拍的,那時是去墾丁跨年。」

「是喔……」未央拿著相框仔細端詳,「裡面是不是有你喜歡的人啊?」

「怎麼這樣問?」景言抬起頭,轉向未央。

「因為……」未央的尾音拖得長長,然後她望著景言露齒一笑,「你會特地從台北帶下來就一定是很重視照片裡的人啊,而且我剛才只是問好玩的,你卻沒有否認!」

這……被暗算了嗎?景言微微一挑眉,笑了,「真是的,妳這鬼靈精。」

「哪有!明明就是你太誠實了。」未央笑咪咪的,跟著她手腳併用慢慢移動爬到床邊。「欸,這裡面有兩個女生,你喜歡的是哪一個啊?」

「妳猜啊,反正妳這麼會猜。」

「齁唷,你這小心眼的男人。」未央扁了扁嘴,隨後又拿起相框仔細看著,「不過若真要我猜的話……這個穿白衣服的女生比較漂亮,所以我想……」

白衣服……那是之婷。景言抬眼想了下。

「應該是穿藍衣服的女生!」

是培雅。景言輕輕吸了口氣,揚起嘴角,「妳不是說白衣服的比較漂亮嗎?」

「因為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喜歡漂亮女生的人啊。」未央說得一臉理所當然。

「看起來?」景言忍不住失笑,「我不知道原來我長這種臉啊……」

「反正我猜對了,對不對?」未央笑笑地眨眨眼,「因為你又開始轉移話題了。」

轉移話題?景言嘆口氣,摸摸下巴,「對,妳全猜對了。」

「那你現在還會帶在身邊……」未央忽然停頓了下,圓圓的大眼凝視著景言,「你該不會還喜歡她吧?」

景言直視著未央的眼,「嗯,我還是很喜歡她。」

「那、那、那……」未央眨下眼,怔怔的,「她不知道嗎?還是你沒有說?」

「嗯……我前陣子說了。」應該是算說了吧。他揚起嘴角。

「那她……」未央微微蹙眉,她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心慌。

景言俯身伸長手到床上,把相框拿了起來,然後端正放在書桌上。「她已經有喜歡的人,而且她現在很幸福。」

「那為什麼你還喜歡她?」

「因為就是喜歡上了,更何況有些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放棄。」望著照片,景言一臉平靜。相片裡的景緻是十一年前,不曾褪去的色彩恍如昨日,然而昨日早已遠去。

「你這樣不會難過嗎?」未央蹙著眉問。

「不會。」景言搖頭,一臉平淡,「已經十一年了,我已經喜歡她十一年了,怎麼還會難過?」

未央微微張開的嘴又合上,她沒有說話,靜靜低下頭。

「未央,不准哭。」景言凝視著她。

「你管我啊……」未央扁嘴,而頭沒有抬起來。

「我都沒哭,妳哭什麼哭?」景言站起身,輕輕攬過她。「愛哭鬼,真是長不大……」

「那你長大就有比較好啊?你悶騷鬼……」未央的聲音悶悶的。

景言忍不住啞然失笑,他伸手揉揉未央的頭髮,「我今天是哪裡得罪妳啦?」

未央伸手抱住他的腰,悶悶的聲音響起,「因為你是笨蛋。」

「難得嘛。人生有幾次是知道自己在笨,還願意笨下去呢?這可是很難得的事呢。」他輕輕拍著未央,有一下沒一下。

「景言。」未央仰起臉,偏褐色的眼還帶著淚在燈光下顯得濕潤。「我們來做愛好不好?」

「不好。」景言輕輕地應,嘴角微微揚著,沒有驚訝沒有生氣,然後他伸手輕輕抹去未央眼角的淚。

「為什麼不好?」未央仰著臉軟語問著。

「因為我對小孩子沒興趣。」景言微笑。

「我哪裡小?我有胸又有腰,我的身材絕對比你喜歡的那個女生好,而且我又比較漂亮可愛。」

「妳在說什麼東西?」景言失笑,他捏捏未央的臉頰,「妳這樣看照片也看得出身材啊?」

「當然啊。」未央一臉理所當然,「這可是女人的直覺。」

景言輕敲了下她的額頭,「我聽妳在胡說八道。」

「啊……你真的不要啊……」未央眨眨眼,軟言軟語裡竟莫名地有股嫵媚的味道。

「不要,妳要好好珍惜自己。」景言的神情依舊,但背脊冒出來的汗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覺。

未央微微歪過頭就靠在景言身上,「景言,我以前有個男朋友唷,在我高二的時候交的,連我哥也不知道。他長得很帥,很有異性緣,當時我跟他在一起,我們班有好多女生都很嫉妒。那個時候她們只知道我是汎冠的小姐,所以都酸溜溜地說,那個男生一定是想要少奮鬥二十年才會跟我在一起。可是啊,我們最後分開根本就不是因為那種理由,只是——我一直不肯跟他做而已。他說,我如果真的愛他的話,就要相信他,本來我就快要鼓起勇氣了,但他卻先一步放棄,選擇跟一個學姊在頂樓火辣辣地擁吻。那天我看到後,我就跑到教官室,跟教官說,『頂樓有人在抽菸。』,然後他們到底怎樣,我就不知道了。我很壞齁?」

「哪裡?」

「什麼哪裡?」未央困惑地反問。

「我說妳哪裡壞?」景言一臉溫柔地揉揉未央的頭髮。

「我沒有真的愛他,而且我還跑去跟教官告密。」未央低下頭。

「那又沒怎樣,其實妳還可以走上去打他一巴掌,然後再踹他兩腳都沒關係。雖然妳說妳沒有真的很愛他,可是他事實上也沒有真的很愛妳。真的愛妳的話,就不會跟妳說那種鬼話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輕拍未央的背,景言一臉自若,「我是男生,男生有多壞,我最清楚。每個男生不管表面上看起來多正經多可靠,骨子裡都是很獸性的,當腦子裡一升起慾望時,不過就是普通的雄性發情動物而已。」

「可是你就對我沒有慾望啊……」未央輕咬了下唇,「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我可……」

「但是我不可以。」景言輕輕打斷她。

未央微微一怔,眼淚滑落。「為什麼……你連騙我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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