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那個死芭樂沒有要過來嗎？」清大禮堂的舞台下，葉美梅趁著比賽前夕的準備時間和果果說話。

果果笑了笑，微微低頭整理自己的裙襬。「阿樂說要跟西瓜坐公車過來，應該快到了。」

今天的比賽雖然只是新竹區域的賽事，但主辦單位還是借了清大的禮堂當作比賽以及頒獎的場地。果果跟林柏樂都家住新竹市區附近，距離清大不算遠也不算太近，縱使公車在新竹市實在也不能算是太好的交通工具，但對十七歲的他們而言卻又是不可或缺的。

「真是的，你們不是鄰居嗎？早上一起過來不就好了？」

「嗯，我媽不知道阿樂會過來。」

「果果，妳爸媽還在反對嗎？」冷戰之後，葉美梅總算知道林柏樂開始疏遠果果的原因。

「也不是說反對啦……」果果微微笑了下，「我想他們只是擔心我，怕我分心。」

「那妳呢？妳覺得真的無所謂嗎？」葉美梅發現自己真的很不習慣，原來少了林柏樂在身旁的果果竟像突然失去了活力一樣，她最喜歡果果的，還是在說起阿樂時的笑容啊。

「這沒什麼，我只希望我跟阿樂一直都是好朋友。」果果眨眨眼，她的願望只剩下這一個了。

「你們已經是了。」葉美梅嘆口氣，手輕輕按著果果的肩，「就算妳明年真的出國了，好幾年都不回來，你們也還會是朋友，就像我跟妳一樣啊。」

「嘿嘿……」果果忽然笑了。

葉美梅瞅著她，「笑什麼？」

「還是美梅最好了，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果果笑咪咪地勾住葉美梅。

「好啊，我們在一起就好，才不要理那顆死芭樂！」

勾住葉美梅的手，果果的頭低低，聲音好輕好輕。「美梅，你喜歡阿樂對不對？」

「果果……」其實心跳沒有忽地加快，但葉美梅覺得語塞，甚至一瞬間幾乎失掉呼吸。

「美梅不可以騙我唷。」果果抬起頭，還是笑咪咪的，「而且我覺得如果是美梅跟阿樂在一起的話，一定會很相配的，因為美梅很堅強又勇敢。」

「可是那個笨蛋芭樂不喜歡堅強又勇敢的女生。」葉美梅微微揚起唇。

「才沒有呢。阿樂只是有時遲鈍了一點而已。」果果睜大眼，一臉篤定。

葉美梅又歎息，但這次是在心裡。她覺得果果也很遲鈍啊。「那妳呢？」

「我喜歡美梅也喜歡阿樂，如果你們兩個人能在一起，我會覺得很幸福。」果果充滿笑意的眼睛看起亮晶晶的，閃亮的光芒讓葉美梅在這一瞬間忽然懂了。

幸福，果果說的是幸福。比任何人都想要林柏樂幸福的人原來是果果，即使僅僅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存在。似乎她終於是懂了，先前果果總是在說的希望一直是好朋友，會不會就是希望在自己真的遠赴外國後，林柏樂也不要為此而太過牽掛呢？

然而三個人的愛情裡，注定就是沒有兩全其美，沒有誰代替了誰。愛情食物鏈很殘忍，但確實如此，並且必要。

「我才不要，我跟妳在一起就好了。」葉美梅笑了，她也勾緊了果果。「叫那個死芭樂滾遠點，真是超級大笨蛋！」

「妳們倆個幹嘛？黏這麼緊……」才說曹操，曹操就到，林柏樂的聲音在她們身後忽地響起。

果果一臉驚喜連忙轉過頭。「阿樂！」

林柏樂先是對果果笑了笑，跟著他轉過頭看見葉美梅，臉色卻是一僵。

「我們女生在講悄悄話，你是哪裡不爽？」葉美梅挑高眉，嘴角要笑不笑的，「你可以去變性啊，這樣的話我就讓你來黏！」

「葉美梅！」這女人……林柏樂咬牙切齒地整張臉都要扭曲。

「怎樣？不爽你咬我啊？」看著林柏樂拿自己沒轍的表情，葉美梅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其實也很幸福的，就算不曾擁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