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時序進入十二月，方俐妙趕在聖誕節前夕交出了今年的最後一份稿件，心情顯得格外興奮。

「可柔，聖誕節快到了耶……」方俐妙盯著BBS上的美食板紀錄，盤算著今年或許也該湊個熱鬧去吃聖誕節大餐。

吃過午飯之後，她和魏可柔便窩在學校的交誼廳裡，討論下禮拜要交的報告。只不過，帶電腦出門是個錯誤的決定，當她找資料找到乏了，便熟悉地連上PTT，開始看起一些和報告一點關係也沒有的資料，例如美食板。

「聖誕節啊……妳有什麼計畫嗎？」說著，魏可柔瞥了一眼螢幕，「吃大餐？拜託！那時候去吃超不划算的……都是一些奇怪的套餐，比平常貴而且又難吃。咦？妳那個沒有要找妳過節嗎？」

「那個」意指戴君樺，因為平常魏可柔非到必要時是不會說出戴群樺的名字。

「那個……」方俐妙向來自詡隨和，因此可柔要「那個」，她也就跟著「那個」。「我沒有聽他提起……」她皺了下鼻子。最好不要提起！

魏可柔撇唇，哼了聲，「真是不稱職的男朋友！」

「啊……還好啦，我也沒有特別喜歡過節……」方俐妙忍不住打起圓場。其實也不是特別要戴君樺說話，只是她最近實在不太喜歡可柔這充滿不屑的語氣。

「那妳剛才幹嘛跟我說聖誕節快到了？」魏可柔沒好氣地反問。

「啊就……」方俐妙歪著頭，乾笑幾聲，「過節嘛……」其實她只是喜歡以過節之名，行吃大餐之實。

「妳哦……我看妳已經被那傢伙洗腦了！」魏可柔一臉語重心長，「姑且不論那傢伙到底是怎樣，可是我一定以過來人的身份跟妳講，男人都是不能寵的！一旦妳這次覺得沒關係還可以接受，下一次他肯定還是同樣的死樣子，而且還會越來越超過！」

「可柔妳……經驗很豐富嗎？」面對過來人的箴言，方俐妙聽得一愣一愣。

魏可柔眉一揚，眼神凌厲。「喵喵，小心我拿滑鼠謀殺妳哦……」

「唉喲…‥」方俐妙扁嘴。

「什麼經驗豐富，我只交過兩個男朋友好不好？」

「可是妳講得……」

「男人都是一個樣子，不能相——」話聲未完，魏可柔突地睜大眼。

「可柔？」方俐妙露出困惑的表情。

魏可柔沒說話，只是指著她身後。

「後面？」當方俐妙正要回頭的瞬間，有雙手也同時放在她的肩上。「喝！」她不禁倒抽一口氣，然而在她看清身後的人時，她立刻一手抓緊桌子一手拿起滑鼠。

「親愛的小貓貓，妳想拿滑鼠攻擊我嗎？」戴君樺瞇著眼，忍不住失笑。

魏可柔不禁掩面。真是太丟臉了……。

「你、你來幹嘛？」方俐妙仍然握緊滑鼠。

「我剛下課正要回去，看到妳們在這邊聊來，就過來看一下來囉。」戴君樺一臉笑咪咪，「親愛的！」

誰是你親愛的！方俐妙苦著臉，覺得自己全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雖說她已逐漸習慣戴君樺的存在，但她依然很不適應戴君樺對她太過親暱的稱呼，總覺得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來得正好。」魏可柔輕輕吸口氣，恢復平靜。「你聖誕節沒安排？沒的話，我要跟喵喵去吃大餐。」

「啊……」戴君樺突然拍手，「妳不說，我都忘了。喵喵，那天我有事情，我看我們延後到跨年一起慶祝好了。可以嗎？」

「可、可以……」方俐妙覺得心一跳，但她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

魏可柔撇唇，哼了聲，臉上一副「果然」的表情。

「唉，可柔怎麼妳看起來比方小喵還失望呢？」戴君樺笑著調侃。

「你——」魏可柔霍地站起身，嘴角微微抽動，她想罵髒話呢。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只是高傲抬起下巴，撇過頭，「不跟你講了，再講下去是降低我的層次！」

方俐妙的眼睛瞪圓了，她還真有點害怕這兩個人會突然吵起來，然而當眼角餘光瞄到戴君樺的滿臉笑，她竟感覺胃都在抽動了。

「可柔……」她小聲喚著。

「喵喵，我先回去了！報告等妳回家，我們再討論……」話聲未完，魏可柔已邁步離開座位。

望著那遠去的身影，方俐妙怔愣著，她的情緒令她說不出任何話——太複雜了，她不想感覺不想分析，腦袋裡像團漿糊令她茫然。

「……方小喵？」

回過神時，她看見戴君樺低下頭看著自己。

「哇哇哇！」她連聲驚叫，第一個反應是抱住電腦，往座椅上縮。

戴君樺的眉頭皺了起來。

「妳幹嘛啊？」以前看到，他會覺得有趣，現在他心裡只感覺五味雜陳。

「自、自、自然反應……」方俐妙不禁哭喪著一張臉。嗚嗚……電腦跟小說都是她的命嘛……

戴君樺沉默半晌，接著他挑高眉，嘴角微揚，一臉似笑非笑。「這樣……」

「啊？」方俐妙一怔，但下一秒鐘她卻立刻驚叫了起來，「啊啊——討厭啦……」

原來戴君樺向前跨了一步，雙手用力揉亂她的頭髮。

「哇啊啊……」方俐妙縮著脖子，瞇著眼，右手抱緊電腦，右手舉起就是一陣亂揮。「討厭討厭討厭——」

當方俐妙的手碰觸到他時，他這才停下動作，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抱胸，露出微笑，「不好意思哦，這也是我的自然反應。」

啊啊啊啊啊啊啊——！瞬間，方俐妙的腦袋充斥著吶喊聲，她憤怒啊！

「好啦，吃飯吧。」戴君樺輕快地說著，一臉雲淡風清。

機車鬼。方俐妙扁嘴，齒間輕輕迸出兩個字。「不要……」

然而太小聲了，戴君樺自動忽略。「走吧！」

討厭鬼！方俐妙的內心在吶喊。

「走啦！」戴君樺笑得開懷，伸手用力拉起方俐妙，右手緊緊攢住她的。

不得已，方俐妙只好一手抱緊電腦，另一手任戴君樺拉著，她感覺臉頰像要燒起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