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講話這麼酸幹嘛？你碰釘子了齁？」

「不是碰釘子，只是跟我想的有些不同，現在滿不明朗的。」原本他以為沁怡會更高興一點的，然而卻一副被他嚇到的樣子。這該不會是他在自作多情？

「正所謂因果報應啊。」傅佳筠雙手一拍，臉上的笑容更大，燦爛的叫博群覺得有些刺眼。

「妳怎麼不乾脆說報應不爽？」他撇撇唇。

「你也知道喔。」傅佳筠眨眨眼。

博群忍不住瞇細了眼，「我跟妳當初應該不是不歡而散？」因果報應，所謂有因必有果，但因在哪裡？

「不是啊。只是，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在戀愛而已，當初是我先喜歡上你的沒錯，可是這對任何一個人都很傷吧。」斂起笑，清麗的臉龐罩著淡淡的惆悵，「那天之後我忽然發現，你當初會答應我，只是因為下意識一直在追同一個人的影子而已。」

「影子？」博群聽得迷糊了。

傅佳筠微微瞇起眼，眼光遠了些，「從前你對我說過，你一直都很在意一個單戀自己，但最後卻被你傷害的女生。那個活潑的外向的爽朗的女生，後來在遇見你時，竟然就一句話都不說了。」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微微一搧，「博群，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這麼久的。那個女生是方沁怡吧？我那天看見她才突然懂了，原來不管是我，或者是今天中午陪你吃飯的那個小女生，都是你在練習，練習該怎麼和活潑開朗直爽的方沁怡相處。可是重逢之後，她卻改變了，所以你才不知所措。」

「我並沒有將妳當成替代品。」他看著她的眼睛，毫不遲疑，「而且妳怎麼能這麼確定？」回憶過往，他們在一起時他是真的覺得舒服自在，倘若他還想著誰，又怎麼還會覺得舒服？

傅佳筠微微一哂，也許當初自己就是喜歡上這正直的眼神……「我相信你沒有，你只是忍不住就想追著那個身影，我也相信你有喜歡過我，但你卻沒有辦法昏頭轉向地愛上我，不是嗎？」

談起了愛，博群覺得自己的胸口像讓人狠狠打了一拳，沉悶的疼痛感直達身體最內部，迅速擴散蔓延。

「佳筠，我不知道該不該對妳說抱歉……」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不長，彼此的相處一直都是輕鬆自然，甚至連爭執也不曾有過，但是否就是太過安逸舒適了，所以他才什麼都沒發覺？沒發覺或許那些不是愛？

他有些艱難地開口問了：「我，是不是傷害了妳？」

「沒有。」傅佳筠搖頭，「我在那之前就先逃走了，我這個人很懂得自我保護的。所以才和愛情無緣……」

「懂得保護自己不好嗎？」

「有時，談戀愛就是要奮不顧身，就是要傻傻地談戀愛。」傅佳筠瞇眼，忽然就笑了起來，「博群，你也是喔。你不能永遠都想被多愛一點。」

清澄的笑眼裡倒映自己的面孔，苦澀若有似無地微微泛著，博群覺得胸口一緊，「我忽然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人本來就是自私的，而愛情的奇妙之處就是會把普普通通的一個人突然變得偉大。」她忽地眨眼，調皮地一笑，「就像我現在明明也很想衝上去，卻還是乖乖坐著一動也不動。」

「啊，等一下妳說什麼？」博群睜大眼，腦袋裡的思緒轉得都要打結了，「該不會跟沁怡吃飯的那個男的妳認識……」

傅佳筠不說話，只是點頭。

「還有，這家的餐廳也是妳訂的，難不成妳早就知道這兩個人會過來，那他跟你是……」

「是，他是我的男朋友。」傅佳筠輕輕接下話，「因為我不想嫁給他，所以我們進入冷戰期了，今天是他學長要幫他介紹……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呢？」講到最後，她有些咬牙切齒，眉頭也皺起。

「我就滿想的啊。」博群揚起唇，「每天早上一起來就可以見到心愛的女人，那多幸福啊。」

「同居也可以啊。」傅佳筠立刻反駁。

這反應激烈令博群有些詫異，但也忽然想發笑，原來看見一個瀟灑自在的人墜入情網是這麼有趣。

「佳筠，我不想跟妳爭辯這個，就算妳講贏我了，妳的男朋友也還是一樣坐在那邊。妳要我先把人帶開嗎？」

「不用，等一下我會自己過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