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心情很煩,常常懷疑自己的價值,當然大部分是懷疑自己所書寫的。我覺得自己很賤的(原諒我用如此強烈的詞彙),明明知道讀者給不給回應那是絕對強迫不來,若有讀者肯來看,其實我就該感激涕零了,更何況若我書寫就是為了求得一些溢美之詞,那我何止賤,更是亂七八糟本末倒置了。

不過,前幾天偏偏神經突然接錯條,想說至少一句話也好,就問問大家,請大家給我一句話也好,結果呢?我感激幾位朋友留言,真的是感激,否則場面真的是難看。我有時會安慰其他作者,「讀者沒回應不是代表不喜歡,有時或許讀者害羞吧。要有信心。」不過這種話真的只能說給別人聽而已,當自己面對全然的沉默,才發覺很難。是啊,騙誰沒做過讀者啊,要是看到喜歡的文章,那心情就是算筆墨難形容,也還是想說上幾句話,再激動點,洋洋灑灑幾百字我也寫得出來。於是沉默意味什麼呢?不言而喻。然而打擊歸打擊,事實上我也繼續照寫不誤,不然呢?讀者又沒有取悅作者的責任。

從第一篇小說寫成,轉眼間也快十年,其實怎麼不明白,創作的最初都是孤獨。而這兩年因為運氣好我竟也出了書(當然其中也是有波折),開始懂得讀者也開始懂得出版社,正因為如此才驚覺能安安靜靜地創作有時是更難能可貴。

然後這幾天,忽然就想起一位自己很喜歡,但已不再出書的作者。當初我從該作者公開的新聞台得知,他不再出書是因為出版社想改變風格,而那作者的風格是較樸實、平凡的,簡單的說,便是不夠商業化。只不過都出書了,怎麼還會商業或不商業化的問題呢?總之我開始注意到那位作者的作品時,他已經不再出書,於是我開始上網搜尋關於任何他的消息。

那些文章裡有為他抱不平的,覺得出版社的觀點太狹隘,但也有更多人說,其實他還有其他選擇,或許換家出版社,或許換個風格;甚至更有人認為,若是專業的作者,換個風格又何妨?於是我看見有人以為,該作者不過是自負的懷才不遇罷了。

我因為喜愛那位作者的文字,所以不願也不想認同那些說法(更何況,我覺得大部分作者,包括我自己都是一副死樣子)。只是,我真的是未曾了解,所以只好猜想,或許是由於知己不能得的抑鬱之心,亦有可能是現實很殘酷吧。

但這幾天我忽然就懂了,為何會突然如此堅決說走就走。日前我收到出版社的來信,希望我能寫一篇與某個故事相類似風格的新故事。這種要求對我來說,事實上不難,因為我的調性也差不多固定了,有時還真的是哀傷很多跟哀傷很少的差別而已。只不過看見這種要求,我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事實上不管羅曼史的市場,或者是我們稱輕文學、網路小說的市場,常常都有很糟糕的一窩蜂的現象。某種類型紅了,於是後面就開始跟著一屁股。就像當初蔡智恆紅了,與他類似的文字風格便不斷出現,羅曼史小說市場亦是,台灣可謂總裁出產地之大宗。但這樣好嗎?就連我不常看書的朋友也覺得很糟糕,如同若干年前的蛋塔風潮,一個是創意、是新鮮,但很多個——就爛掉了。

那麼現在我也會做爛自己嗎?事實上公式化的愛情故事人人都會寫,但巧妙真的各有不同,除了寫出對得起自己的作品,我也想留下自己自由的心。

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求一個美好的終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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