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Ch11

之婷出事了，就在小年夜當天。

晚上七點多時，培雅接到之婷同事打來的電話，那位同事培雅也是相熟的。電話裡，她告訴培雅，之婷已經連兩天都沒到公司了，不只手機關機，打家用電話也是沒有人接，完全都連絡不上人。

「要不要連絡之婷在台中的家人啊？」之婷的同事如此建議。

「不，我先到她家看看好了。」心頭隱隱不安的感覺讓培雅拒絕了建議，「有消息我會馬上連絡妳的。」

電話掛上，培雅連忙找出之婷先前托給她的備份鑰匙，因為她和之婷都是一人獨居在外，所以她們都各留了備份鑰匙給對方收好，就怕會有萬一的時候。而這些年來，除了一次之婷忘記帶鑰匙便出門，這備份鑰匙已經好久都沒用到了。

收好鑰匙、錢包、手機，培雅臨出門前又打了一通電話到之婷家裡，果然如同她同事所說的，只有嘟聲響了老半天，但始終是沒人接。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培雅忍不住皺眉，然而卻還是不敢再想下去，備份鑰匙丟進皮包裡，她趕緊出門。

由於之婷的住處離市區有段距離，培雅只得走出巷子到馬路旁叫計程車，但眼看經過的車輛一輛又一輛，這車水馬龍裡她竟叫不到計程車，一輛空車也看不到。

她要走回去騎車嗎？培雅蹙起眉，打開皮包摸索出手機，號碼按下她聽見嘟聲響個沒停，幾乎就要放棄——

「培雅，有事嗎？」

電話接通，培雅終於鬆口氣。「之婷有些不對勁，你現在可以過來載我去她家嗎？」

「妳現在在哪裡？」

「我家巷子出來的馬路旁。」

「妳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到。」

五分鐘後，培雅看見白色的TOYOTA慢慢駛近自己，車窗降下，小孟向她招手。

「之婷怎麼了嗎？」

培雅扣上安全帶，輕輕吸口氣，「剛才之婷的同事打電話給我，她說之婷已經連續兩天都沒去上班了，打電話也找不到人，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是，我上次看她還滿面春風的……」小孟忍不住皺眉，「要不要打電話到她老家問問消息？」

培雅搖頭，「現在也還不能確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想讓她父母擔心。」

「會沒事的。」按了按培雅的手，小孟輕道。

「我也希望……」培雅扯扯嘴角。真的不知道怎麼了，她的心頭竟開始縈繞不安。

上上禮拜她才和之婷一起吃過飯，那時候的之婷就像小孟說的，春風滿面的整個人沉浸在戀愛裡的甜蜜。是的，之婷戀愛了，之婷的『他』是之婷因為公事往來而認識的，三十出頭的年紀，位居廣告公司的主管職，也算是年輕事業有成。

「確定是真命天子了嗎？」席間，她悄聲問之婷。

「我還不知道啦！」之婷笑得有些羞澀，「但如果可以的話，就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不是才正要靠近幸福嗎？培雅輕輕咬了下唇，她深深疑惑並且不安極。她與之婷從大學時代便相識，一晃眼十多年的歲月便要過去，即使她們畢業後所選擇工作領域並不相同，然而她們還是一路相互扶持地走了過來。

不會有事。培雅深深呼吸，她們一起哭過的夜都能成為過去，不會有事的。

十分鐘後，之婷住的公寓到了。

「要不要再打通電話？」小孟問。之婷住的樓層從外面的陽台望去，一片黑暗。

「不了，我們直接上去。」培雅說。

小孟停好車後，他們便直接走進之婷住的公寓。之婷住在五樓，一出電梯右轉便是之婷家的大門。小孟按下電鈴，但沒有應門，他與培雅相望了一眼。

培雅低下頭開始翻著皮包找鑰匙，然而不知怎麼了，明明記得是在出門前才放進皮包裡的鑰匙，她現在卻怎麼找也找不到。

「怎麼找不到……」培雅急得眉頭都皺起了。

「沒事的。」小孟溫言說著，他拍拍培雅，一手拿過培雅的皮包，沒幾秒鐘他便找出了鑰匙。「別想太多，搞不好她只是出門而已。」

喀啦一聲，鑰匙轉動，小孟拉開大門，而裡面的鐵門沒鎖，門把壓下便打開了，客廳裡一片漆黑。

培雅摸索著牆上的電燈開關，啪地按下客廳瞬間明亮了起來，她緩緩環視四周，之婷的鞋子擺得整齊，室內拖鞋則不在玄關處，客廳中央的矮桌上報紙摺得方整，彷彿沒有人翻開過。

「去她房間看看。」培雅說。

房間的門有關上，但培雅才輕輕轉動門把，門便開了，她忍不住皺起眉。推開房門，房裡沒有開燈，然而客廳裡的光亮已足夠讓她看清楚眼前。

房間裡，之婷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著了，但地上散落的藥錠與藥罐讓他們意識到事情並不單純。

「之婷！」培雅走上前，彎下身拍拍之婷的肩膀，然而一點反應也沒有，她轉過頭神色凝重，「小孟……」

小孟走上前，毫不猶豫一把便抱起床上的之婷。

「培雅，妳找一下之婷的證件，我們送她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