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他們離開北投後，整個白天的淡水一行，小孟很明顯地心不在焉，景言要和他抬摃，他興致缺缺，茉莉和他聊天，他有一句沒一句的亂搭。

晚餐時，景言忍不住挨到培雅身邊輕聲詢問。「那傢伙沒事吧？」

「可能是累了吧？」培雅也很疑惑。

吃完晚餐後，他們在淡水老街上隨意逛了下，為了避免塞車，夜景沒看多少，他們便決定打道回府。

回到新竹時，由於開的是小孟的車，因此小孟必須一一將其他人先送回家，當培雅到家時，因為他們兩人住的最近，所以車上也僅剩下他們兩人了。

「看你今天很累的樣子，回去記得早點休息。拜拜。」培雅微微一笑，手按在門把上準備要下車。

然而小孟卻忽然拉住她，「等等，我們談一談好嗎？」

培雅靜了下，她的確是很困惑，但她還是答應了。「那麼，你就上來坐一下吧。」

小孟跟著培雅的步伐慢慢走上公寓的三樓，小孟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其實並不平靜，但他更明白的是，倘若有些事情，他不搞清楚的話，恐怕今晚他會連覺也不用睡了。

培雅的鑰匙圈在樓梯間叮叮響起，小孟望著培雅低頭準備開門的身影，忽然間他覺得好遙遠，原來他一直以為總會在自己身邊的人，其實已經漸漸要離開自己了。

突然，培雅回過頭。「怎麼了，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小孟扯著嘴角，搖搖頭，積壓在胸口的情緒竟因此出現一絲喜悅。

喀啦一聲，培雅打開大門，她先是側身讓小孟進門，接著她才關上門。燈打開，室內瞬間一片明亮，她走向沙發放下旅行袋。

「隨便坐，要喝點什麼嗎？」

「白開水就好。」小孟隨意撿了一個位置，便在沙發上坐下。

「好，你等我一下。」培雅笑了笑，不一會兒後，她便從廚房端了一杯水回來。

「謝謝。」小孟接過杯子，然而手卻握得緊緊的，似乎沒打算要喝下去。

小孟的反常培雅自然是看在眼裡，究竟小孟想和她談什麼呢？「小孟，你說要和我談一談的到底是什麼事？」

小孟嘆口氣，表情凝重地開口了，「培雅妳……跟潮生，我覺得妳跟潮生不適合，他才剛退伍回來沒多久，不只年紀比妳小，工作上又還不穩定……」

「你在說什麼啊？」培雅忍不住失笑，「我跟潮生只是朋友而已，況且潮生早已經有固定交往的對象了。」

「普通朋友會這樣摟摟抱抱嗎？」小孟皺著眉，聲音突然大聲了起來，「我真不明白為什麼妳要一直騙我！」

「我沒有騙你……」培雅茫然著應，小孟突如其來的憤怒令她不知所措。

「那妳知道潮生是怎麼說妳的嗎？」小孟的嘴角勾起，望著培雅的眼光盡是質疑。「他說妳是他這一輩子唯一會愛上的女人，有朋友這樣說嗎？還是妳對朋友的定義跟我不同？」

「小孟！」培雅忍不住大喊。她剛才是聽見了什麼？小孟到底想要說她什麼？她在小孟的心裡……很不堪嗎？

「怎麼？」小孟挑起眉，繼續問，「妳被我說中了嗎？」

培雅深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她一字一字慢慢地說：「你憑什麼生氣？你憑什麼質疑我？你是我的什麼人？還是我是你的什麼人？」

小孟一怔，培雅眼底的冷靜令他心慌。「我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是擔心妳……」

「不，不用了！你把你的擔心留給茉莉吧！」培雅一說完，便站起身要走進房間。

「培雅！」小孟一慌，立刻也跟著站起身，但手才伸過去卻讓她立刻撥開。

「我拿個東西給你，你等我一下。」她的語氣還是平靜。

而小孟被撥開的手卻忽然僵在半空中，原本想追過去的步伐現在是一步也動不了。因為他剛剛，看見培雅哭了，平靜的臉龐上淌著淚，無聲無息地便滑落。

他剛才到底是做了什麼事？小孟怔怔著，胸口倏地湧上濃濃的懊悔。為什麼他要讓嫉妒掩沒了理智，他明明只是很在乎培雅，為什麼最後卻又是傷了她？

「培雅……」他訥訥地喊，正想要走到培雅的房間時，培雅卻先走了出來。

培雅從房間裡拿了一個小紙箱出來，跟著她向前用力一推，硬塞在小孟的懷中。「這箱子裡裝的禮物都是為你買的，那是你在國外四年多，我每年想要送你卻送不出去的生日禮物，你拿回去吧。是的，我一直都是愛著你的，即使那段你不在台灣的日子，我也還是傻傻想著你。現在，你都知道了，你高興了吧！」她的語氣還是平靜，但她真的氣憤極了。誰都可以不懂她，她更不在意讓他人誤解，但那個人不應該是小孟！不應該是她想著好多年的小孟！

「潮生確實像你，但我和潮生也確實沒什麼，潮生愛的是男人，我不說是因為我想保護他，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不同的性取向，我也不允許他人隨意在背後議論他，我會瞞著你們只是因為如此而已。現在，你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請你離開好嗎？」

「培雅，我不是……」並不是想要讓妳感覺難過，我只是……太在乎妳了……解釋的話語突然哽在喉嚨，小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培雅的眼淚再度落下。

「小孟，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對我生氣，可是你已經有茉莉了，你不是說你喜歡她嗎？」培雅喊著，聲音也哽咽了，「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來招惹我了！你走！」

你走，也就這麼走出我的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