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培雅與小孟定下的溫泉之約，一直到將近年底時，小孟才找到機會讓約定履行。

小孟在病好之後，便又開始忙碌的生活，忙到昏天暗地他心情其實有點鬱悶，他才剛進公司當然沒有年假好請，然而也許是科技業的曠男怨女真的不少，聖誕節的那禮拜他終於非常確定不用在假日進公司了。

禮拜一趁著中午吃飯，他打電話給培雅，要培雅幫忙訂旅館。

但培雅在電話那頭簡直是哭笑不得，「嘿，聖誕節耶，你要我去哪裡幫你找旅館啊？」

「民宿也好啊。」反正讓他有地方住，有地方休息就好。

「景言會去嗎？」

「會，他會去。只是他這幾天抓狂的比我更厲害，妳要找他最好晚上十一點以後。」

「那麼還有誰會來嗎？我們這兩男一女的組合怪詭異的，之婷已經說不來了，她說那天已經被定下來了，我猜也許她是找到真命天子。」好幾次他們聚會，之婷總託說有事要先走，或許那便是徵兆。

「那我找茉莉好嗎？會不會不方便？」小孟小心翼翼地問。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而小孟的心是一點也不平靜。事實上是茉莉先找他過節，但他當時並不確定聖誕節是否有空，他心裡又記掛著和培雅約好的溫泉之約，於是湊著湊著，他現在是想把兩個約定湊在一起解決。

「說不方便倒還好，我覺得真正不方便也許是你們才對，硬生生就多了兩個電燈泡……咦？不對啊，我這樣怎麼訂房間？」

「當然是訂四人房，這個時候兩間雙人房應該很難訂吧？」

「可是你跟茉莉……」

「我跟茉莉只是朋友。」

「朋友？」

「就是朋友，妳跟潮生是怎樣的朋友，我跟茉利就是怎樣的朋友。」他說得很果斷。

「小孟……」培雅簡直哭笑不得，她跟潮生是姊妹啊！

「細節我們再談吧，我下午還要開會。」將開會搬了出來，他不願這個話題持續太久。

培雅輕輕歎了口氣，「好，我會處理好的，你就等我消息吧。拜拜！」

「拜！」

放下電話，小孟忍不住長長呼了口氣。他這樣應該沒有很奸詐吧？他當然沒有討厭茉莉，茉莉在他心裡仍然可愛美好，他們甚至一個禮拜固定見一次面。只是，他現在找不到愛的理由。

戀愛，需要衝動，但他現在卻覺得更需要冷靜，更需要理智。茉莉對他沒有改變，然而偶爾眼裡會有悠悠的哀傷若隱若現，這讓他心生不捨，也只有不捨而已。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若說是因為工作忙碌使他無法分神，可是在國外的那段日子，他同樣也忙碌，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那時茉莉是他的心靈支柱，如今卻……恍如昨日？

他還要再傷害誰嗎？小孟忍不住歎息了。之前潮生說他不懂培雅，而現在他想要試著，學著去懂了。但，還來得及嗎？

錯失是不經意間，察覺也是，時光已經荏苒，誰又回得了頭。似乎是花了好些年的歲月，但小孟覺得過去自己始終像懸在半空中的心，現在終於是要塵埃落定了。

晚上，小孟和茉莉見面，小孟告訴茉莉有關聖誕節的計畫，並且說得儘量婉轉。

「……因為之前是我先約景言他們去泡溫泉的，妳願意跟我們一起去嗎？」

茉莉漂亮的大眼眨了眨，小孟知道自己看到了失望，但他仍舊安靜地等茉莉回答。

「沒關係，你覺得方便就好。」茉莉扯扯唇，笑了，「我也很期待跟大家一起出去玩，而且如果我不去的話，不就只剩培雅一個女生了？」

小孟忍不住沉默了，他怎麼會不明白茉莉的委屈與退讓？

「那承皓，跨年呢？我聽說火車站前的廣場會有跨年演唱會，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茉莉有些怯怯地問。

小孟感覺自己的胸口倏地一緊，他拒絕不了，他不忍心。

「好，我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