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就算妳當時真的要跟我爭,妳也不夠格好不好?這不過是我跟湛明隨意玩的遊戲罷了。」趙如秀笑著,冷哼了一聲,看來她的面具終於完全卸下。

「那既然如此,請妳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了,好嗎?」我笑了笑,明白這場荒謬總算劃下句點。「妳跟學長的問題就請你們自己解決吧。」

只是趙如秀似乎不願如此輕鬆放過我,她漂亮的大眼裡竟在這時出現一絲惡意。「陸曉白,妳別傻了,妳難道以為湛明現在天天來橘柚報到,就是對妳舊情難忘嗎?他不過是無聊又想找新鮮而已!」

「我從以前就沒有奢望過我跟他會有什麼,現在我更是避之惟恐不及,他要找新鮮是他家的事,與我何干?」

「那妳為什麼不幫我?他現在可還是我的男朋友,妳分明就是心裡有鬼!」趙如秀一拍桌,霍地站起身。

「那當然是因為妳的事也與我無關啊。」我若幫妳那真的是太好笑了!「妳以為妳是我的什麼人?我不向妳報復,妳就該覺得萬幸了吧。對了,我既然會跟妳把事情都講清楚,就是要妳不要再來煩我了。」

「妳!」趙如秀一臉恨恨地瞪著我。

「我怎樣啊?」我忍不住失笑,「很抱歉,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一被欺負就只會哭的人了。更何況這裡是高雄,這裡是大學,妳如果還像以前一樣只想搞那些小手段——我想應該也沒有人會理妳吧?我聽說妳現在在系上的人緣好像也沒多好是不是?」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我的臉頰一片熱辣辣,是趙如秀甩了我一巴掌。

臉頰很痛,但我任它麻麻發疼,還是繼續說話:「學姊,我從沒有欠妳過什麼,而欠妳的那個人現在也不在這裡,所以請妳回去吧。」

「白白!」原本在前頭的櫃台的翔悟學長這時走到了我身旁,他按著我的肩好擔心地看著我,「妳沒事吧?」

我向他搖搖頭,苦笑著。

「這位小姐請問妳有什麼問題嗎?」學長一臉嚴肅地看著趙如秀,甚至我能從他眼裡感覺到憤怒。

趙如秀仍是瞪著我。「妳別囂張,我是絕對不會把湛明讓給妳的!」臨走前她這麼說。

別鬧了,學姊,就算妳要給我,我也不要呢。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我又笑了。

忽然間,翔悟學長扳過我的肩膀。

「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翔悟學長的聲音很輕,但他扳過我肩膀的手力道卻很重。

「就……你看到的囉。」我微微揚起嘴角,「唉,學長我好痛唷。」學長的手幾乎是掐在我的肩頭上。

「妳……真是——」學長皺著眉,終於放開我的肩膀,有些冰涼的手指輕輕撫在我的臉頰上。「唉,好像有點腫起來了……」

「我沒事啦,反正我的臉本來就圓圓的。」我的原意本來只是想讓場面輕鬆些,但學長卻瞪了我一眼。

「去前面我拿毛巾幫妳冰敷。」學長的聲音悶悶,我只好任他拉著乖乖跟在他後頭。

明明被打的是我,為什麼學長對我也是一臉兇巴巴?

「白白妳還好吧?」一走到櫃台,婷婷便一臉擔憂走向我們。

我揮揮手,「我沒……」才想說沒事,學長卻又惡狠狠地瞪著我。

「婷婷妳那邊還有冰塊嗎?」他問話的對像是婷婷,可是凝重的眼神始終停留在我臉上。

「要冰敷是不是?我這就是去拿。」婷婷說完立刻走向後頭的廚房。

「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學長緊咬著剛才的問題不放,「妳最好跟我把話講清楚。」

我從沒見過學長這樣嚴肅的表情,我有些心慌,「是我被打,你兇我做什麼?」甚至委屈。

「我沒有兇妳,我是擔心。」學長蹙著眉,握著我的手好緊好緊。

「可是你明明……你根本就是……」我的話怎麼也說不完全,忽然湧上心口的酸楚迅速蔓延至眼眶,眼淚開始掉個沒停。

「妳別哭啊……我只是擔心……」學長瞬間慌了手腳,「很痛嗎?是因為臉還在痛嗎?」他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龐,忙亂著替我拭去眼淚。

「王八……你王八蛋啦……」我還是哭,簡直就像突然崩潰。

「好好好,我王八蛋……」學長拉過我,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嘴上的附和更喃喃著沒停。「別哭、別哭……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

「你敷衍我……」我吸吸鼻子,聲音仍舊哽咽著。剛才被趙如秀羞辱時我沒哭,被她打時我當作被蚊子叮,我真的以為自己堅強了,但學長看著我太嚴肅太重視我的表情,卻像根針似的輕輕一戳就讓我積壓在心中許久的情緒在一瞬間像顆氣球砰的大爆炸。

原來我並不是變堅強,只是更懂得壓抑而已。終於,我抓著學長的衣服,哇的一聲便大哭了起來。

「現在是怎麼了?」我聽見婷婷嚷了起來,「翔悟你做了什麼啦?」

叮鈴聲響起,有人走進店裡了。

「我回來了……」那是去買宵夜的李大哥回來了,他讓我們嚇得瞠目,「你們怎麼啦?」

「我不知道我才去拿冰塊……哎!」婷婷走了過來,輕輕摟住我,包著冰塊的毛巾更是輕柔地壓著我臉龐上。「還痛嗎?翔悟你搞什麼鬼?」

「那……不是學長……」我哽咽著開口。

「對不起!」但學長道歉了,彷彿今晚所有的混亂都是因他而起。

李大哥皺起眉。「真是的,怎麼一點分寸也沒有?現在店裡可還有客人在啊……」

「對不起。」學長低下了頭。

李大哥搖搖頭,然後嘆了口氣。「店裡是工作、是客人用餐的地方,下次記得注意點。」說完,他還敲了下學長的頭

我感覺眼淚似乎慢慢乾了,畢竟不是悲傷,只是想要宣洩而已。

「白白,妳沒事了吧?」李大哥擔心地看著我。

「我沒事。」我壓著毛巾搖搖頭,「那個……跟學長沒關係的。」

李大哥沒理我只是自顧自地說著:「真糟糕,好好一張臉怎麼搞成這樣啊……」然後他回過頭,「翔悟,你先送白白回去好了。記著,你可要好好將功贖罪喔。」

學長似乎在發呆,硬是停頓了好秒鐘才開口:「好,我、我知道了!」

隨後,他看著我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看著這樣的學長,我忽然又覺得眼眶一熱。

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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