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什麼好不好？」景言反問。

「你們的年齡實在差太多了。」小孟一臉認真地說，「如果不是我們認識在先，平常我聽到年齡差距這麼大的情侶，我要不是覺得女的有戀父，就是認為男的戀童，但因為是你……唉，我相信你應該是有經過考慮的，可是你真的就不再好好想一想嗎？」

景言挑起眉，一臉似笑非笑。「小孟你可別逼我提你的舊事喔。」

「當時茉莉已經有二十三歲了，我跟她不過差六歲，但你們差了有十二歲啊。」小孟沒好氣地說。一年多前小孟曾與一名叫做茉莉的女孩有過短暫的一段，當時他自己也曾對年紀差距的問題耿耿於懷過。

「所以呢？」景言瞅著小孟，輕聲道，「年齡有這麼重要嗎？合得來才重要吧。」

小孟皺眉，「她還未成年，你就不怕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的？」

「感情這種事你要我怎麼控制？」景言的嘴角揚著，「喜歡就喜歡上了嘛。」

「你……」小孟的眉心未鬆，覺得胸口一股煩悶怎麼也無法控制。「小朋友愛玩也就算了，怎麼連你也跟著糊塗了？」

「小孟……」培雅也蹙眉了。

但小孟不理會培雅，他繼續說：「你剛剛才在問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那麼你自己又是怎麼打算的？倘若你是打算再過兩三年就結婚，誰也不會覺得奇怪，可是她呢？那是騙人吧，她說你們在一起的事她家裡都知道，這是騙人的吧？」

景言輕輕呼口氣，苦笑，「你說對了，未央說的的確是騙人的，不過她哥哥知道詳情，所以你別太擔心我。而且，我就算兩三年後也並沒有結婚的打算，不，應該說，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

「景言，你別這樣子，我們是擔心你。」培雅的眼裡滿是擔憂，接著她轉過頭看著小孟，「你這樣千里迢迢開車下來是要來說這些話的嗎？景言都這麼大的人了，難道他會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

「我就怕他現在是被愛情沖昏頭了！」小孟緊盯著景言的眼睛。

景言倒笑了起來，彷彿有幾分釋懷，「那有何不可？人這麼短短的一生。」

這麼短短一生，好的壞的愛的不愛的，他都遇上了，能被沖昏頭暫時不清醒，搞不好還是幸運。

小孟抿著唇一臉凝重，然而卻也沒再說話，忽然樓梯處傳來啪啪啪的腳步聲，是未央下樓了。

「未央，我們晚餐去吃海鮮好不好？」景言對著未央喊道。

「好啊。」未央笑咪咪地回了。

未央難道沒有聽到小孟對景言說的話嗎？當然有的。那時她就坐在階梯上，那從客廳看不到的死角處，她一邊聽，手裡的手機也就越握越緊，她真的很想衝出去說——她是認真的！她是真心喜歡景言的！

然而，他們能一直在一起嗎？她連自己的未來也看不清了。

把臉埋進了掌心，她的眼前一片黑。她沒有哭，而心裡越來越來澄澈、明白，原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給與他們祝福，景言的朋友是如此，她的家人當然也是。剛才打電話給她的就是人顏未恩，顏未恩是特地打來提醒她，只剩下兩天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景言應該是禮拜三就要銷假上班。所以妳是要跟景言先回去新竹再回台北，還是我後天就下去高雄接妳？」

「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去？」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但她仍舊是問了。

「未央，別任性，妳答應過我的。更何況，下禮拜爸媽也要從美國回來了，妳應該知道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妳跟景言的事情……」顏未恩頓了頓，「到時會糟糕的人可是景言。」

有錢有勢的人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並且腦中一片澄清，心底無比深刻地完全清楚了，或許真像楊睿明說的，這將只會是她這一生難忘的回憶，這一個月，短短幾十天的愛戀……但，她並不是在做夢啊！曾經出現她心中的快樂與悲傷是如此真實，她怎麼可能簡簡單單就此打住，從此塵封心底？

怎麼能這麼殘忍？她不過是喜歡上了一個人而已，上天怎麼能這麼殘忍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