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六,橘柚呈現大爆滿狀態。而我,沒有大爆走,只是爆累。

原先我一直以為橘柚主要的客源是學校的學生,所以猜想期末考結束後,生意應該會冷清點,不過事實告訴我,我太看不起橘柚了。禮拜六一整天的時間,店長爸爸進了廚房後便沒再出來,幾乎忙到快要抓狂,婷婷一度想要掛出『本店已無座位』的牌子,然而客人們的先來後到就像商量得好好一樣,走了一桌便又來一桌,可說是連喘息一下的時間也沒有。

難怪大家早上準備開店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店長爸爸準備的早午餐,因為在一片忙亂中,我真的懷疑我今天搞不好只喝了六百西西的水也說不定,至於晚餐……我覺得,那應該是已經變成宵夜了。

「店長爸爸,你以後要排下午休息時間啦,不然我們再這樣搞下去,腸胃會出問題的。」營業時間結束後,婷婷攤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抱怨著。

「啊……除夕快點來吧……」店長爸爸一邊喃喃著,慢慢走進櫃台後,似乎是累到神智不清了。

而我不只累昏也餓昏了,所以現在正抱著一包滷味吃個沒停。眼前的桌子所擺的滷味是李大哥替我們買來的,滷味的香氣誘人,但婷婷一直瞪著桌子,連一口也沒動。

「婷婷妳不是說妳餓了?怎麼現在又不吃?」

「別理她,她不吃就算了。」不等婷婷回答,翔悟學長便接下話。今天大家都忙了一整天,不過翔悟學長現在的精神倒還不錯,咬著豆乾一口接一口吃得不亦樂乎,真不愧是外場第一紅牌。

「程翔悟你閉嘴,人家白白關心我,你嫉妒就說一聲。」婷婷的精神還挺好,在跟人鬥嘴那方面。

「那妳吃啊,我又沒阻止妳。」

「白白……」婷婷轉過頭,全身軟軟的忽然就倒在我身上,「妳學長欺負我,吃宵夜很容易胖啊……」

「沒關係啦。」我咬著高麗菜,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再胖也還有我頂著……」真是的,婷婷她……她的手臂看起來大概只有我一半吧。話說,怎麼不胖的女生特別會叫啊?難不成就是胖與不胖的界線跨過去後,人也就會徹底大徹大悟了嗎?

嗯,沒錯沒錯,人還是要早點領悟的好。因為領悟,所以我又挾起一顆水晶餃繼續吃。

「耶?怎麼妳有水晶餃我沒有?」翔悟學長突然一臉大驚失色。

「水晶餃又沒多好吃。你要吃,你自己來找。」我把整袋滷味拿到學長面前,學長把筷子倒了過來,很認真地翻著塑膠袋裡的食物。

「真的耶,妳這邊還有三顆……那我的鑫鑫腸跟妳換……」

「不用啦,你要吃就挾過去。」學長很高興地要跟我換東西吃,不過說真的,吃的東西這樣翻過來又翻過去,這樣實在是……有點不太好。媽媽應該都有教過的啊,吃的東西怎麼可以這樣翻來翻去?

「喂!你們兩個!」婷婷忽然嚷了起來。

「怎樣?」我跟學長同時轉頭。

「你們未免也太自得其樂了吧?」

「有嗎?」我很納悶。

學長倒是很冷靜,「哎呀,要吃就講一聲嘛,我水晶餃分妳一顆。」說著,便要往袋子挾出水晶餃。

「程翔悟!」婷婷忽然起身,向前伸手用力打了一下學長的手。

學長放下筷子,一臉好氣又好笑,「妳這女人現在是想怎樣啦?」

「你們冷落我。」婷婷扁嘴。

「那……婷婷妳要吃高麗菜嗎?」

「白白!」

「唉,怕胖的話,講一聲我就幫妳吃嘛!」翔悟學長說著,便伸手去拿婷婷的那袋滷味。

說時遲那時快,婷婷伸手一撈,立刻就護住了她的宵夜。「不准動!」

翔悟學長的眉一挑,嘿嘿笑了兩聲,「真是的,想吃就吃嘛,廢話還這麼多……」

「程翔悟你給我記著!」婷婷瞪著翔悟學長,一副氣得牙癢癢模樣。

望著婷婷,我噗哧一聲,是想笑但又不敢笑出聲,只得連忙掩住嘴。也許是因此嗆到了,接下來我竟咳得沒完。

「呵呵……這就叫現世報啦!」婷婷笑得很開心。

沒良心。我咳到連眼淚也飆出來了。

「來,喝點水。」是翔悟學長替我倒了杯水。

「謝謝……」拿起杯子,我慢慢灌下白開水。真的很討厭嗆到的感覺,不知道是哽在氣管還是哽在喉嚨,不上不下的最讓人心煩。

「好了啦,婷婷,妳要吃就快點吃啦……」

「嗆到就不捨得啊……」婷婷笑嘻嘻地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咳咳咳咳!」我低下頭,連忙把水杯推到學長面前。

「白白!」

「學長,咳咳咳……麻煩再一杯咳咳咳!」

幹,我又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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