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kin

「嘿，在發呆啊？」在培雅身後，小孟拿著放滿食物的餐盤走了過來。

培雅抬起頭微微一笑，她伸手想要接過餐盤，但小孟卻先一步放到桌上。

「記住！跟男人出來吃飯，不要搶著動手，除非那男人是豬頭。」小孟一邊說一邊坐下。

「好！」培雅笑著搖搖頭，真是覺得好笑又好氣。好笑是她覺得這說法有趣，好氣是她發現周遭真的不少豬頭，至少小孟在她眼裡也曾經是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一邊用餐一邊聊天，偶爾也會望著窗外的街道評論一下現在年輕的男孩女孩，等到小孟的漢堡咬完後，他望著培雅的神情忽然有些猶豫。

「欸，培雅，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培雅喝口可樂，很輕快地應著，「好啊。」

「那妳目前……」小孟突地有些尷尬地笑著，「嗯……還有在戀愛嗎？」

培雅微微一怔，隨即又揚起唇。「不了，已經好幾年都沒有了。」

「這樣啊。景言他……」望著眼前的笑臉，小孟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培雅問著，感覺胸口忽然有些莫名的沉悶。

「景言其實也是個不錯的男人啊！」小孟微微歪過頭，故作輕鬆地笑了，「我們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培雅也笑了，只是嘴邊很淺很淺的笑意。「我會當你在開玩笑的，小孟。」

「真的不考慮嗎？」小孟收起笑意，眼睛直直望著培雅。

「你是很認真的問？」培雅反問。

小孟不由得安靜了幾秒鐘，他想他是問錯問題了。「如果勉強不來就算了，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別鬧了，倘若真的有可能的話，早在九年前我就跟景言在一起。你可別忘了，當初丟紙條給我可是他呢。」培雅垂下眸光，不再看小孟。

「的確是。是我自己想太多，妳別介意。」

「你現在是自己有伴了，所以就看不順眼身邊單身的人？」培雅沉著聲問，她感覺心頭正蔓延著一股叫悵然的情緒。

小孟忍不住失笑：「我哪來的伴啊，現在可還是同志仍須努力的階段！」

「看你這樣子，也知道成功之日指日可待。」

「沒有這種事的。」

「這麼沒自信？」培雅有些詫異了，她還以為昨天那只是小孟推拖的藉口。

「也不是這樣講。」小孟忽然搖頭，「她還很年輕才大學剛畢業不到一年，我的話恐怕再過幾年就要結婚，就怕人家不想跟中年男子來往。」

「好男人就該像酒越沉越香，你怕啥？」培雅忍不住在心裡嘆息了，她的心情真是複雜。「以前在學校時，你不是常說，我們那個年紀的女生真奇怪，竟然會喜歡上學校三四十歲的講師、副教授？那可是老男人唷！結果，你現在倒怕了？」結果，她還是像從前一樣，繼續鼓勵著、安慰著小孟了。

小孟望著培雅好半晌沒說話，之後他呼口氣，一臉清朗地笑了起來。「培雅，妳說得沒錯。我大概是太久沒戀愛了，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竟因此就變得開始裹足不前了。」

「別怕，姊姊會支持你的。」培雅眨眨眼。

「姊姊？別鬧了，妳看起像我妹好不好？」小孟以為不施胭粉的培雅簡直是比現在的大學生還像大學生。

「嘿，我可是大你一個月呢！」

「那又怎樣？」

「不怎樣。」培雅聳聳肩，嘴邊淡淡的笑意，然後他們對望一眼，又大笑了起來。

當笑聲歇息後，小孟望著培雅，臉上忽然有股懷念的氣息。「說真的，培雅，我真的很謝謝妳。從以前到現在幾乎都沒有改變過，好像有什麼事只要跟妳講一講後，就一定可以找出辦法來。真的是從認識妳開始，就一路被妳關照了這麼多年，所以我真的還是很希望，妳身邊也能有人照顧……」

培雅搖搖頭，示意小孟別再說下去。

「不好嗎？」小孟納悶著問。

培雅微笑著輕輕歎息，「好或不好就由我自己來憑斷吧。至少三十歲以前，我還想一個人。」

「三十？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培雅垂下眸光，拿起薯條便往嘴裡送，直到完全吞下她才搖搖頭。「沒有，我不過想湊整數而已。」